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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邮差总敲两下门】【作者:dybsgz】
匿名用户
2016-0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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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学毕业后,我四处求职未果,心灰意冷回了家乡。人有时候你得认命,这要比抱怨好,对于不可改变的事实,你除了认命以外,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从第N 次简历被退回来时,我就觉着城市离我越来越远,刚上大学时候的激情早被现实的残酷消磨的一干二净,剩下的就只有近乎机械的投简历,被拒绝,继续投,继续被拒。找工作就是个从人到狗的过程,如果说在学校还有一点所谓的自尊的话,那么现在如果能给我一份工作,我指不定会出卖什么。但是现实就是这样,当你发现自己已经变成狗了,可还是没有食吃,因为能在钢筋水泥的城市里生活的必然都是恶狗,个个张开森然巨齿,哪里轮到你这土狗逞能?

  某一天早上醒来,我猛然意识到了这狗一样的生活并不能为未来的人的生活做好哪怕是一点点的铺垫,就把行李随便打个包准备回家。不能衣锦还乡不丢人,为了一点卑劣的自尊活在大城市才丢人,我一个也回了老家的同学这样给我说。

  当时我还笑骂他装逼,现在看来这样自欺下也未尝不可。我苦笑,深吸一口气,冷气刺激得我胸口阵阵发疼。

  回乡的路总是很漫长,但是这次却快得吓人,以往三十多个钟头的火车在我的胡思乱想中飞一样过去了。回到家里,爸爸在打扫厨房,妈妈去买菜了。他们根本不计较我是不是找到工作了,只要回来就好。爸爸让我去洗澡,自己继续忙。

  看着爸爸拖着肥胖的身躯擦窗,我忽然感觉好多年没这样注视爸爸了。眼睛里莫名就酸涩起来,我有些害怕这温馨的场面,赶紧洗澡去了。

  在家里呆了几天,整日无所事事看电视,大学的同学也作鸟兽散,没了联系。

  一周后我终是耐不住心中的沮丧和不安,去了在邮局管点事的舅舅家。舅舅在电话里也晓得了我的事儿,几天请客吃饭后,问我愿不愿意去本县一个小镇做邮递员,先干两年,调动的事儿,两年后再说。我几乎没思考就答应了。我不是个爱热闹的人,可也不是个能闲得住的人。

  三天后,我开始了新生活。

  在很多人眼里,乡镇邮递员就是那种骑一老式飞鸽自行车,后面挂一大袋邮包的,往往一身屁绿色的制服,却看着比谁都精神。我对邮差这个职业的印象也只停留在小时候,那时候我们楼下有个两鬓斑白的老叔叔,总在每月三号的下午给我送来《少年月刊》,无论寒暑,风月无阻。一直到我初中毕业,我还能经常看到他骑着那辆浑身铁锈的自行车穿梭于大街小巷,都多少年了啊。

  说着人家,现在我也成了一送信的了,命运真他妈能够忽悠。我的上司,也就是小镇邮政所的所长,是我舅舅以前的同事,待我倒是不薄,念着故人的人情,没让我去乡村一级送信,只让我送附近一个初中周围的信件。这活儿不重,我每天骑车一辆破摩托车,捎着报纸信件包裹穿梭在邮递所和学校之间,好不快活。

  我是在学校里长大的,所以对教师这个职业有种天然的亲近,每次把报纸邮件亲手交给那些可爱可亲的老师的手中时,我总是打心眼里觉得温馨。哦,等等,我心里已经好久没被那种叫做幸福的感觉充盈了,真他妈不好意思。

  收件的老师里有孩子在外地工作的老夫妇,有经常在淘宝买东西的年轻人,也有爱人在别处上班的伪光棍。其中有位女老师,结婚不到两年,就被调到小镇,关于她的传言倒是多了去了,说什么他公公是县里的领导,说什么她不能生育等等。也不知道可不可信,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现在只是一个人住,除此之外大家都是揣测,好神秘的女人呵。后来跟小镇的人们慢慢熟稔以后,才打听到那位女老师有个很秀气的名字:郑洁莹。只有城里人才会起这种名字,我们那种小地方的女孩子,名字里红啦霞啦芳了比较多,万万没人起这种名字。而她的气质更是让她显得卓尔不群。不过郑老师人倒是很不错,没啥架子,平时跟邻里相处很融洽,教书带班管学生也很有一套。反正在小镇人眼里,郑老师是个顶好的老师。

  因为她生的格外俊俏,皮肤是小镇少妇中少有的白皙粉嫩,裹在西装内的身材似乎也很是丰腴,反正让我留了点神。原谅我,我已经寂寞够长时间了,自打大学和初恋女友分手后,我不知道自己已经多久没和面试官以外的年轻女人说话了。半年来,巨大的就业压力让我的性冲动几乎消失殆尽,我都忘了自己还是个有正常需求的男人。

  但是留神了那女的并不意味着要有所行动,我很满意自己现在的生活,它比我在城市里的生活惬意多了,我没必要看着谁的脸色行事,每天把邮件交给别人似乎是把我的欢乐传递给别人的过程。当你把工作当成了一种爱好或者当你的爱好恰巧成为了你的工作,那么你的生活就是幸福的,我一直到现在都这么认为。

  可是生活不可能永远平静,即使是死水,也有微澜的时候。

  那天很暖和,夜里睡了一个好觉,早晨起来又遇到一个晴朗的日子,我心里格外的轻松愉快,好像自己变年轻了,而且会永远年轻下去。我把邮递所收件室的信件包裹分类打包好,拎着一摞包裹出了门。今天那位郑老师的包裹有两份,一份跟平时一样,从外面摸起来应该是衣服一类的东西,另一包是盒装的,外面看不出和所以然。我有自己的准则,绝对不能拆别的信件包裹,好奇了只是摸摸。

  但是我隐约觉着里面的东西非比寻常,总之跟平时的包裹不太一样,盒子不大但是沉甸甸的,平时的包裹都是扁盒子,这个确是个类似手电筒一样的长盒子。唉,好奇心打住,可能是化妆品什么的吧。

  当时郑老师在上课,我就在她办公室门口等了会儿,下课后郑老师抱一摞作业出来,看到我还在等着她,很不好意思的请我进去喝茶,我还有别的包裹没送,就很客气拒绝了。走出校门没几步,听到郑老师在后面喊我:" 小张,等等。

  我疑惑的回头看看,她给我拿来两个鲜红的富士苹果来,我也真不是东西,瞅着苹果看着郑老师衬衫下那对肥硕的不断晃动的大灯泡,一下子愣住都忘了说谢谢。

  郑老师说:" 小张多谢你啦,等我那么久而且包裹那么重,也不歇会儿。" 说着她把苹果塞到我怀里,露出很灿烂的笑容,我一下子发现郑老师真的很好看,那洁白的牙齿几乎让这灰暗的世界亮堂起来,我心里狠狠跳了一下。

  晚上,我失眠了。上次有那种感觉是几年前的事儿了。那时候我遇到了自己人生中的初恋,当时天真的以为两个就那样一直下去,一起奋斗,买房,结婚,生孩子。可是象牙塔的爱情总是那么不禁风雨,我们没能持续多久就被现实打垮了,我输得体无完肤摇摇欲坠。